局勢
十六世紀中葉,九州地方由最大的三家勢力割據鼎立,分別是 大友、島津、龍造寺。
原本實力最強的大友氏,在 1578 年與島津氏的耳川の戦い落敗後元氣大傷,勢力逐步衰退。相反地 島津義久 平定了日向,成為領有薩摩、大隅、日向(南部)3 國的大名。
挫敗的大友家,此時傳出豊前的重臣 田北紹鉄、田原親貫 意圖謀叛消息;豊後国內,之前受到篤信基督教的 大友宗麟 而被打壓的宮寺勢力也趁機反抗。
同一時間,「肥前の熊」龍造寺隆信 趁勢擴大自己的版圖,在隆信義弟[1] 鍋島直茂 (當時還叫信生)攻陷小代氏之後,肥後北部完全落入隆信手中。
1579 年,南島原的 有馬晴信(當時還叫鎮貴)受到情勢所逼,對隆信之子 龍造寺政家 寫下向誓文契約表達臣服,龍造寺完成肥前国統一。
另外在隆信的威赫與調略下,原本從屬於大友的筑前、筑後的大名與國人眾紛紛向龍造寺倒戈,豊前原本大友支配下的包括 城井鎮房 等勢力也大半脫離。
龍造寺隆信此時掌管肥前、筑前(大部分)、筑後、豊前(三郡)和肥後北部共 5 國,加上壱岐島與対馬島,被稱之為「五州二島の太守」,九州勢力躍居第一。
此時大友在日向面臨島津威脅,筑前方面也正遭受龍造寺攻擊,這時候如果讓這兩家聯手夾擊的話,大友肯定滅亡。在不得已的情況下,大友宗鱗向 織田信長 求助為自己和島津居中調停。
1581 年元月,信長派出薩摩出生、同是也是前幕臣的 伊勢貞知 做為說客。此時信長正在京都籌劃向諸國展現威望的大型閱兵典禮「御馬揃え」一事,他還分神派人到九州處理大友家的事情,足見與宗麟交情不淺。
但當伊勢貞知拜訪島津當家義久後說明來意,義久卻不置可否,調停一事也暫時被擱在一旁。
同年四月御馬揃え結束,朝廷此時也將義久的官位由正五位下升至從四位下,貞知視機再將協調書交予義久,表達信長獻上名駒一匹、太刀一把做為調停的證物,同時貞知寫信給舊識的島津家臣 村田経定 請代為幫忙說話。義久最後終於答應停戰協議,也就是所謂的「豊薩和睦之儀」。
義久極可能是考量到當前大友勢力衰退,龍造寺轉而成為島津家更大的威脅,所以早將戰略目標由東轉北,也做個順水人情給織田信長…
豊薩和睦三個月後,島津專注全力攻打征戰已十幾年之久的肥前南部第一大名相良氏。經多次攻城與圍城下,當主 相良義陽 決定投降,爾後義久二弟 島津義弘 進駐八代管理事務。此時島津與龍造寺中間只隔了阿蘇家(重臣 甲斐宗運)和肥前一些小國人眾,雙方的局勢已漸趨緊繃。
同年冬天,臣服於島津的相良義陽在攻打甲斐宗運中敗戰陣亡(響野原の戦い)。
1582 年六月二日本能寺の変,信長遭 明智光秀 謀反殺害。
七月,義久回信給大友宗麟父子,並贈馬一匹、太刀一把以做信物,讓大友氏知道先前所建立的和睦之儀並未隨著信長死去而失效。
島津勢力此時已達八代,但在八代北方的宇土城主 名和顕孝,以及隈本城(熊本城前身)的 城親賢 都是倒向島津方的國人眾,所以實質上已與龍造寺的國境極為接近,兩雄之間戰火一觸即發。
前哨戰
島津勢力壓境,反龍造寺的勢力開始動作,有馬晴信與 田尻鑑種 密謀叛離龍造寺隆信,並向島津家要求軍事支援。
1582 年十二月,義久四弟 島津家久,協同家臣 新納忠元、伊集院忠棟、川上久隅、吉利忠澄、上井覚兼 與義弘在八代(古麓城)會面,共同議謀未來肥後地区的戰略計畫。
島津家當前要面對的三大問題:
一、
對肥後北部出兵,壓制如隈部氏等從屬於龍造寺家的國人眾。
二、
是否要對有馬、田尻派出援軍。
三、
如何應付極為棘手的甲斐宗運。
就在此時,甲斐宗運知道大勢已不可逆而轉向島津家久求和,但希望島津家能歸還主君阿蘇家原有的一些領地(宇土半島)做為交換條件。
對此家久回答:「求降者應交出領土以做為信用,但宗運你卻反過要求我們給你,這豈不是太過份了?」而予以拒絕。
家久這時對宗運提出要求,一是攻打隈部氏,要不就是交出人質,但宗運以拖代變並運用些詐術,最後兩項要求都沒做而持續與島津家不斷周旋,也保存了甲斐家與主君阿蘇大宮社的勢力不墜,但這僅維持到兩年後宗運逝世之前…
安定好足智多謀的甲斐宗運,轉而將重心放在對抗龍造寺隆信。
島津義久決定先告知田尻鑑種援軍事宜,但因距離問題,使者還來不及趕到,龍造寺的大軍就已壓境。田尻鑑種將包括主城的鷹尾城在內的數個城池,全面實施籠城,最後龍造寺一個城都未能攻陷。隔月,島津家的 帖佐宗光、田尻但馬(與鑑種同姓但無血緣關係)率兵 300 入鷹尾城。
另一方面島津也決定對有馬氏派出援軍,川上久隅渡海至島原攻打龍造寺佔領的千々石城(雲仙市),斬敵 200~300 人,隨後率軍到有馬領地幫忙協防。
同一時間島津方的國人眾 城親賢、合志親重 擊退隈部氏。
1583 年元月,義久體恤前方將領辛勞,派使者告知義弘、家久、島津義虎、上井覚兼 等人停戰,讓他們各自回領地與家人同渡新年。
三月,筑前的 秋月種実 派了使者到薩摩,試圖當和事佬讓雙方平息戰火,研議分割肥後国讓雙方各領南北。義久、義弘承諾「如果龍造寺能自我克制,那就沒問題」。
據聞隆信對種実這樣的和談感到不滿。
五月,原屬有馬的深江城 安富純泰 謀反投向龍造寺家,義久認定安富純泰是受到了龍造寺的調略,百分百屬於背信破約的行為,於是派出 川上忠堅(忠智之子)、新納忠堯(忠元之子)攻打深江城,但被擊退慘敗,忠堅負傷,忠堯戰死。
約同一時間,安徳城的 安徳純俊 謀反投向島津家。
從龍造寺家的角度來看,當時島原半島各城大半歸於親島津的有馬氏,此地太過接近龍造寺的本城佐嘉城,以及隆信隱退後的居城須古城(當主位子於 1581 年讓於兒子龍造寺政家,但大權仍在隆信手上),所以對於隆信而言,島原勢力必須分化,而一度背叛的有馬氏也如背上的芒刺,不得不除。
和平協議猶如廢紙一張,雙方扯破臉,戰事再開。
島原會戰
瞄準島原的龍造寺大軍蠢蠢欲動,家久與伊集院、上井等人再次在八代商討救援有馬的策略。同時島津軍持續掃平肥前仍臣屬龍造寺的小國人眾。
1584 年,當主義久與三弟 島津歳久 從内城(鹿児島)、島津義弘從真幸(宮崎)會合於佐敷(熊本),最終決定四弟島津家久為救援有馬氏軍隊的總大將。
但島津軍團並不是所有兵員、物資同時運送,而是不同時間的分批分次出發。
三月,島津家久、新納忠元與家久之子 島津豊久(15)先行前往島原,隨後家老 伊集院忠棟、家老 島津忠長、姪子 島津彰久(17),以及家臣 平田光宗、猿渡信光、鎌田政近、川上忠智、川上忠堅…先後從八代出港。
據《九州治乱記》說法,家久在三月十三日已渡海抵達島原;而《上井覚兼日記》所言,從宮崎出發一行人包括彰久、忠長要前往島原的船艦是十八~二十一日才出航。而因當時季風強烈、海況不佳,一直遲至三月二十三日才進入了日野江城,差一點就沒趕上戰役。
另一方面肥前國人眾的 赤星統家 也加入島津陣營。
關於統家會加入島津軍有段的插曲:
赤星當初被龍造寺隆信打敗後,被迫交出兒子(14)與女兒(8)充當人質。隆信在平定筑前筑後之時,赤星統家曾多次拒絕出兵命令,隆信決定殺掉赤星家的人質,而且用的還是極為殘忍的「磔殺」(綁在木樁上用長槍多番刺死)。
戦国時代送出人質是常態,但殺人質的事則是少見,根據《西国盛衰記》記載,子女被殺之後赤星統家悲痛萬分,猶如吞下眼睛流出的血淚一般。
雖然《西国盛衰記》是軍記物可信度不高,但也可想像他當時對龍造寺隆信恨之入骨而急欲復仇,於是急奔八代向島津義弘表達倒戈之意,來與龍造寺決一死戰。
這場戰爭中雙方的兵力有各種說法,聯軍 3 千到 8 千都有,但不滿一萬是定論。
若用石高來看,有馬家的日野江藩(整個島原半島)是 43,000 石,以一般一萬石可動用兵員 250~300 人來計算,那就是總數 1,100~1,300。但在日本去攻打朝鮮的文禄・慶長の役(1592~98 年),有馬家所出的兵力達到 2,000 人,也就是一萬石動員了 465 人。
也許在太閤検地時,有馬晴信隱瞞了實際石高,亦或在文禄・慶長の役徵召時有馬家動用了其他的資源,不得而知。
無論如何,1584 年龍造寺侵攻之際,三会城、浜城、深江城…等等都已脫離了有馬勢力,以當時有馬家有效掌控的範圍來推估,相信只能募到 1,000~1,500 人左右,很難再多。部分資料記載這時有馬晴信的兵力有 3,000 人,其實不太可信。
家久所領的兵力若如一般記載是 3,000 人的話,加上島津軍開戰前趕到的援軍約 1,000 人,以及不滿 2,000 有馬軍,所以聯軍總兵力我認為不到 6,000。
至於島津家只出「那麼少」的兵力,很可能是在長期對抗阿蘇大宮社的兵力無法抽離,並非島津義久不重視有馬家,否則他就不必派自己的親弟與重臣過去救援了。
但義久肯定沒有猜到這場戰役的結果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,否則怎樣都會再「擠出」更多兵力給家久。
龍造寺方面的兵力也是各種紀錄,從 18,000 到 60,000 人都有,「五州二島」時代的隆信,可用的總兵力應該超過五萬人,但很難想像他會傾全國之力去攻打有馬家。
葡萄牙傳教士弗洛伊斯所著的《日本史》記載則為 25,000 人。
正如軍史學大師約翰基根所說,過度去深究歷史上任一戰役的兵力與兵力損失數目,只會是一個讓人不斷輪迴陷入的泥沼。
所以在這種地方糾結沒有什麼意義,這裡以《日本史》與個人看法,來假定島津・有馬和龍造寺的兵力為 5,000~5,500
vs. 25,000~30,000,約為 1:4.5~1:6 左右的軍力比。
進攻路線龍造寺採陸路與水路兩線,預計在三会城會合。
總帥龍造寺隆信領軍,兒子政家、江上家種(政家的弟弟,過繼給江上家)、後藤家信(政家的弟弟,過繼給後藤家),旗下「四天王」成松信勝、江里口信常、百武賢兼、円城寺信胤、木下昌直[2],家老鍋島直茂,家臣 鍋島信房(直茂的哥哥)、龍造寺康房(直茂的弟弟,過繼給龍造寺家)、納富信景…等等。
家久和晴信展開軍事會議,兵力居於劣勢的聯軍沒有選擇籠城戰,而是主動出擊。島原合戦真正先發動攻勢的不是龍造寺,而是島津・有馬。
有馬軍包圍了浜城(現今島原城附近),城主是原本有馬家臣、後來投靠龍造寺的 島原純豊。
純豊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採籠城戰,有馬晴信動用了兩門大砲轟城,操作者包括跟著歐洲傳教士來的一名黑人奴隸。
龍造寺派的 20 艘軍糧武器補給船支援浜城,但此舉早被家久料到,島津軍在港口劫掠補給船。另外龍造寺的 50 艘載兵船也無法順利登陸島原,轉往浜城北方的三会城方向,聯合城內守軍與島津軍展開戰鬥。島津無心戀戰,稍做交鋒後就後退,離開時掠奪物資品並焚燒三会城下町,之後在浜城下與有馬晴信會合一起撤退。
三月二十日,龍造寺隆信在神代登陸並在該地展開軍事會議,一直延到二十二或二十三日才抵達三会城,二十四日清晨率領全軍對島津・有馬展開總攻擊。
而家久、晴信聯軍早已退到設定好的戰場-沖田畷。
島津家著名的釣り野伏戰術在許多野戰中都多有發揮,接下來要開打的沖田畷の戦い也是如此。
但沒太多人注意到,島津・有馬聯軍去攻打浜城、搶奪物資、燒毀市町,其實也是島津實施誘敵入境的一環,或說釣り野伏前奏曲…
而龍造寺這邊察覺異樣的似乎只有鍋島直茂。他看到島津軍動向後建議隆信不要採取正面對決,而是繞到半島西側的千々石,再從那跨山直切奇襲有馬家的主城日野江城,但隆信不採納此計。[3]
沖田畷之戰
畷,意思是田間小路或長直的道路。沖田畷的地形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
沖田畷位在島原城北方約 2km 處,左右依傍著眉山與有明海,其間縱深超過 1km,從海邊到山腳的寬度約 200m,當時多是沼澤和佈滿蘆葦的深田,在中央有可行走的田埂道路,但寬度僅能容納 2~3 人並行。
可以推想的出,這個決戰地點是在地人有馬晴信所決定,或至少是在經詢問後提出意見。此時家久 36 歲,晴信才年滿 17,讓人更有理由相信,整套戰術都是由島津家久所一手策劃。
在當時的戰爭型態來講,以寡敵眾最好方法還是採取籠城戰。但那時島原半島上許多城池都已落入龍造寺勢力之中,如果聯軍決定死守日野江城,那深陷對方勢力範圍內的安徳城肯定會被龍造寺吞噬,日野江城南方的支城原城,恐怕也不易守住。
如此日野江就變為一個孤城,等糧道被斷光後,也可預見最終城破投降。
以約莫一對五的兵力來做野戰,看似瘋狂卻是當時最好的選擇。
決戰前夕,島津家久對著兒子豊久與陣中將士喊話:「大家要抱持必死的覺悟,勿因膽怯而有辱薩摩之名,奮勇進攻無需害怕!」
兩邊的武器比較,龍造寺軍帶了許多攻城工具,並以長槍、刀、鐵砲為主,弓箭為輔;聯軍所持的主要為短槍、刀、弓箭,只有少許的鐵砲,另外 2 門有馬的大砲。
島津家久選定沖田畷為主戰場後,在己方陣營的森岳城(島原城前身)到丸山(森岳城的支城)之間,以木頭蓋成一道極長的柵欄,中央是可以進出的一個大城門,另以稻梗、麥束綑綁做為對抗弓箭、鐵砲的防禦工事。
森岳城由有馬晴信駐守,丸山有 猿渡信光 和安排了一支伏兵,中路則是總大將島津家久坐鎮。
龍造寺兵分三路,山腳、中央與濱海三線,早上八點全面進攻。
聯軍方面派出赤星統家一行 50 人做為誘餌,龍造寺先鋒 太田兵衛 見狀回報後,隨後小川信俊、納富家理 等率軍深入,但礙於沖田畷地形,中路進軍速度緩慢。
山線由鍋島直茂和龍造寺政家領軍,海線則是龍造寺隆信的兒子江上家種與後藤家信。
即使地形上佔便宜,由於龍造寺的兵力與武裝都呈壓倒性優勢,聯軍中路採取打了就跑的戰術,雙方交鋒,島津軍在三次出擊後也三次退回。有賴柵欄與麥束發揮功效,龍造寺的千挺鐵砲攻擊並沒有對聯軍造成什麼傷害。
這樣不斷地進攻後又折返讓所有人都相當疲憊,家久看情形不對,下令一次必死突擊,川上左京亮忠堅率先衝出,並數度來回與敵人展開肉搏戰。
兩軍在濕地上展開激戰,由於中央可以行走的田埂狹窄,兵力差在此幾乎完全消失,加上白刃戰裡鐵砲也失去作用,這裡看的完全是戰力與士氣,龍造寺軍開始產生敗象…
另一方面在戰局僵持不下的海線,龍造寺軍突然遭受海上有馬軍船的鐵砲和大筒轟擊。以當時的火槍、大炮的射程和準確度來講是很難對龍造寺軍造成實質傷害,但突如其來的巨響和流彈使得人心恐懼,可猜想的是當時有不少士兵因此後退而使整條戰線陷入混亂,進而轉變成全面崩潰。
中路與海路兩線戰力瓦解,也拖累了原本佔上風的山路一線。轉身向後逃跑的龍造寺軍死傷慘重,三路軍恐慌性的潰散,就連坐在六人抬的駕籠上的總大將龍造寺隆信都被士兵拋棄,最後被川上忠堅割取頭顱。這是日本戦国時代裡,少見連總大將都死於戰場的一場戰役。
另外龍造寺的四天王成松信勝、江里口信常、百武賢兼、円城寺信胤,以及隆信的兒子龍造寺康房都在此役中喪命。山線的鍋島直茂與龍造寺當主的政家則安全撤退。
下午兩點,戰事結束。
聯軍隨後對龍造寺殘兵展開追擊,從沖田畷到三会城止,三公里多的路上有超過 2 千具的屍首,另有 3 千多人受傷,這些受傷的士兵最後大多也是因感染或失血過度死去。
聯軍方面,陣亡人數約 250 人。
島津・有馬方首功當屬斬殺敵大將的川上忠堅,其次應是做為誘敵敢死隊的赤星統家一行人。另外初陣的島津豊久則討取一人。
戰後,龍造寺隆信的首級被送往佐敷讓島津義久檢視,背叛有馬家的深江城的安富純泰、浜城的島原純豊棄城逃亡。島津家接收了原龍造寺勢力幾座城鎮,包括現今的雲仙市與諫早市,之後將部分城池交給有馬晴信自主管理,島津家也在三会城駐軍。
戰爭結束一個月,在去年幫龍造寺做說客的秋月種実送書信給島津義久,內容表示和約締結後龍造寺隆信卻反悔背信而深感抱歉,祈求義久能原諒他。
秋月種実這種遲來的書信是投機行為,當初被視為違反和約行為的深江城安富純泰謀反事件,身為中間人的種実要負荊請罪也是當時就做,但經過將近一年的時間他都無所動作,所以種実顯然在戰前是押注在龍造寺這邊,只不過戰爭結果出乎預料是島津軍獲勝,而且龍造寺家還遭受接近亡國性的摧毀。
位於筑前的秋月氏相信很快就收到龍造寺戰敗消息,至於為什麼等了一個月的才來請罪,很可能是這段時間裡,秋月種実正與龍造寺政家共商未來的方向。
結論出爐,四天後政家一封帶有降意的書信送達義久手上。
1584 年九月,肥後原屬於龍造寺家的國人眾 隈部親泰,在島津方的 城一要(城親賢之弟)仲介下,向島津家交出人質開城投降。
隔年,秋月種実和龍造寺政家對島津家再表和解之意,義久最終接受了這個名為和平、實為降服的協議,龍造寺、秋月的領地皆納入島津勢力之內。
九州版圖在沖田畷之戰後完全改寫。
[1]龍造寺隆信的曾祖父將孫女嫁給鍋島清房,所生的小孩就是直茂。所以隆信與直茂名份雖為表兄弟,不過是四代表親,血緣關係其實很薄弱。成為寡婦的隆信的母親慶誾尼,後來嫁給喪妻的清房,直茂遂成為隆信的義弟,也是極為倚重的左右手。
[2]各史料、軍記物所記的四天王不盡相同。其中成松、江里口、百武 3 人無爭議,円城寺和木下都有被記載和另 3 人並列過四天王,所以會有「四天王有五人」之說。若純論功績來看,木下遜於其他四人,他也是「五個四天王」裡唯一在沖田畷之戰中活下的人。
[3]鍋島藩史。但此段的記錄,或可能是直茂後人為了幫祖上添光而創作出來的事後諸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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